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投資了SpaceX、Palantir、Anthropic,安卓樂資本林家振:台灣AI突圍,勝負在應用層

投資了SpaceX、Palantir、Anthropic,安卓樂資本林家振:台灣AI突圍,勝負在應用層
林家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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投資AI新創就像是一場迷霧中的豪賭,所有投資人都會面臨同樣的問題:「該如何判斷,一家AI公司真的解決了某個痛點,還是說只是一時在議題之上?」

來自矽谷的安卓樂資本(Andra Capital)合夥人林家振,他有一套投資的標準哲學,來解答這個難題。安卓樂資本旗下的投資標的包含馬斯克的SpaceX、支付巨頭Stripe、國防獨角獸Palantir、AI浪潮中最炙手可熱的xAI與Anthropic,這家專注投資全球頂尖AI與軟體產業的私募基金,其投資組合幾乎無一不是各自賽道的絕對龍頭。

背景橫跨產業與金融,曾在美國電話龍頭(AT&T)、瑞士信貸等投資銀行擔任高階主管,現同時在台灣大學管理學院兼任教職的林家振,是如何將這套管理數百億美元成熟企業的嚴謹紀律,應用於這個最前沿的賽道?

他賴以判斷的基礎,並非追逐高倍數報酬的模式,而是聚焦於更看重長期價值的IRR(內部報酬率)。以此為錨點,林家振會去檢視年成長率、毛利率等一系列嚴苛的財務指標,並且只鎖定那些商業模式已獲驗證,且具備「強者恆強」清晰訊號的全球前兩大市場玩家。

那麼,當他將這套尋找強者的方法,應用於分析台灣在全球AI供應鏈中的機會時,他看到了什麼?在無數的雜音中,林家振給出的答案清晰且務實:不必競逐大型語言模型,台灣真正的突圍關鍵,就在應用與解決方案層。

投資哲學:篩出百億美元級「未來龍頭」的幾大指標

「我們非常看重客觀的財務指標,這是一切判斷的基礎。」林家振開宗明義地說。不同於許多追求高倍數出場的早期創投,安卓樂資本的核心指標是更看重資本效率與長期價值的IRR(內部報酬率),這讓他們的投資決策,更傾向於選擇那些商業模式已經過驗證、具備長期穩定成長潛力的後期新創。

傳統創投的角色更像星探,他們在公司最早期、充滿不確定性時投入,尋找下一個可能從0到1的潛力新星,賭的是一個高風險、但可能帶來百倍報酬的未來,而安卓樂資本則專注於後期與上市前的投資,他們尋找那些已經證明自己是從1到100的行業龍頭,並提供資本之外的戰略價值,協助他們擴展生態系,並找到關鍵的國際市場出海口。

要進入安卓樂資本的雷達範圍,必須滿足至少幾項指標。首先,它必須處於太空科技、人形機器人、IC設計或金融科技等高技術壁壘的領域,並已是全球前兩大的公司。其次,必須擁有財星前500強等級的指標性客戶。而在財務數據上,年度經常性收入(ARR)需達到顯著規模,年成長率超過50%、毛利率高達70%以上、客戶留存率不低於85%,且獲客成本必須處於持續下降的階段。

「維持高毛利代表你的技術取代性沒那麼高。」林家振解釋,「而獲客成本一直下降,代表不用太多行銷費用,市場就認同你的方法。」在龍頭地位尚不明確的AI領域,這些指標成為他們定義未來龍頭的關鍵。

與此同時,一個清晰的「非財務指標」是強者恆強的共識。

「它必須有全球最大的創投或是科技公司,或連續創業家一起投資,從A輪到D輪都要是一流的機構支持。」他以AI巨頭Anthropic為例,當OpenAI創辦團隊的核心成員帶著最頂尖的技術自立門戶,並迅速獲得Amazon、Google等科技巨頭的背書與大單時,其未來龍頭的潛力便已清晰可見,「一流的公司,會吸引一流的創投、科技巨頭與連續創業家共同支持,這對我們來說,是一個重要的信號。」

國防科技:從Palantir,看見台灣新創的「不對稱」機會

安卓樂資本的投資組合中,國防科技是一個極為獨特的領域,其中最經典的案例,莫過於數據分析巨頭Palantir,「我們在它上市前、估值約100億美元時就投資了。」

這筆成功的投資,不僅是財務回報,更源於對創辦人信念的深刻認同。林家振指出,能否找到具備強烈信念、危機意識與連續創業經驗的團隊,是評估國防新創的首要標準。「Palantir的創辦人創立公司的原因,是他覺得美國越來越脆弱,傳統戰爭已經不一樣。他就是一個很關心美國安全、有危機意識的人。」這種創辦人特質,結合其在大數據分析領域的技術實力,最終贏得了安卓樂資本的青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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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alantir創辦人卡普。 https://x.com/PalantirTech/status/1885423018194718

如今,隨著Anduril等美國國防新創紛紛表態有意落腳台灣,林家振也看見了台灣在此領域的機會,「美國國防應用目前主要集中在減少人員傷亡,所以這也是為什麼無人載具都是應用的機會。」

他指出,面對昂貴的戰鬥機與單價動輒百萬美元的飛彈,「不對稱戰力」成為必然趨勢。「台灣能不能做到不對稱國防,這就是重點。」林家振建議,台灣的硬體製造實力應專注於提供無可取代的「關鍵模組」,無論是無人機的引擎、高精度感測器,還是專用AI晶片,只要能成為全球供應鏈中不可或缺的一環,就能以小博大,以此打入由美國公司主導的全球供應鏈。

給台灣創業者的1個關鍵建議:為何Gogolook的成功,證明了應用層才是主戰場?

儘管台灣在國防與硬體領域潛力巨大,但在全球AI的資本牌桌上,台灣正站在一個焦慮與機遇並存的十字路口。我們擁有世界頂尖的半導體實力,卻也深怕在軟體與應用的浪潮中,錯失下一個世代的入場券。

當無數新創與資本湧入AI賽道,一個更深層的叩問浮現:在本土市場有限的先天限制下,台灣新創該如何找到自己的座位,甚至成為牌局的關鍵玩家?

對此,林家振給出了清晰且務實的建議:「台灣的機會,不在基礎模型,而在『應用與解決方案層』。」他解釋,訓練大型語言模型(LLM)需要龐大的算力與資本,這是台灣難以與美國匹敵的戰場。然而,基於這些模型之上的AI應用,反而為在地團隊創造了巨大的利基市場。「AI的應用解決方案,跟每個國家的文化、法規差異有關係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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Gogolook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郭建甫。 曾令懷攝影

他以Gogolook為例,「就像Gogolook用AI做防詐,這是一個高度在地化的痛點,卻成功地擴展到其他亞洲國家。只要能從應用端和解決方案端切入,就不需要承擔過高的基礎設施成本,反而能發揮台灣靈活、貼近市場的優勢。」

也就是說,台灣的機會不在於複製矽谷的路徑,而在於找到自己的生態位。未來,真正能代表台灣站上世界舞台的,或許不是另一個大型語言模型,而是一批又一批,深刻理解在地需求、並將AI技術應用到極致的隱形冠軍。

對於創業者,他最終的建議回歸了商業的本質:「要先想好客戶的剛性需求是什麼,你做的產品是客戶願意真正付錢、並持續使用的。」他強調,用戶端與客戶生意永遠是最重要的。

對於台灣整體的創業環境,他認為,創業者應在一開始就為公司設想好多種出場路徑,無論是IPO還是被併購,並朝著那個方向去建立可量化的指標,唯有將自己放在全球市場的座標系中,台灣新創才能真正突破本土市場的限制,走向世界。而這場AI應用的突圍戰,才正要開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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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作者 賴冠伶 創業小聚採訪編輯 賴冠伶

遊走在人文與科技之間,雖然是個J人,但卻熱愛各種跳出框架、叛逆的人事物。2011年起《數位時代》開始以Meet社群品牌推動創業家們的交流連結。從新創團隊的採訪報導、創業小聚月會的分享、產業沙龍的分享, 提供創新與創業社群相互分享與媒合的平台。 新創團隊採訪請來信:lauren.lai@bnext.com.tw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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